我国的中上游国有大型工业企业和下游的加工工业企业向国际市场扩张
，出口资本、半资本密集型产品，应是三五年之内的迫切任务除原有的进出
口贸易外，国有外经贸企业应运用国际市场信息灵的优势，制订产品升级和
新型产品开发的决策，充分运用国际贸易技术外溢效应，实现技贸工联动
　随着我国加入世贸组织（WTO）议定书多边谈判的顺利进行以及我国加入
世贸组织多边法律文件的基本形成，世贸组织的大门正向我们敞开。按照我
国政府的承诺，加入WTO三年后，对外贸易领域将实现放开经营，也就是说，
外经贸经营主体面临着“开放”和“放开”。目前，我国具有进出口经营权
的各类企业已达到3万余家，国家正在制定加入WTO三年过渡期内外贸经营许
可制度的改革方案，今后外经贸经营主体更趋多元化，竞争将更加激烈。国
有外经贸企业目前面临着三大挑战。一是我国经济体制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
场经济体制转变给企业带来的挑战，二是经济全球化和中国即将加入世界贸
易组织带来的挑战，三是知识经济和信息化时代到来所带来的挑战。国有外
经贸企业改革是全国国企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国有外经贸企业要认清形势
，增强紧迫感，抓住有利时机，加快改革步伐，实现中央确定的国有企业改
革目标。这样就对国有外经贸企业以及其他外经贸微观经营主体提出了新的
改革定位。
　工贸结合的可能性考察
　应该承认，在外经贸企业经营中，多数单纯或主要从事进出口经营，没
有把产业纳入企业自身，货源来自收购，对出口商品的品种和品质难以控制
，不仅增加了交易费用，而且难以适应国际市场行情的变化，工业企业、科
研机构不仅难以掌握国际市场产品、技术竞争的最新动态及发展趋势，而且
因工、技、贸相互隔层而对国际竞争挑战反应迟钝，从而使结构转换效应微
弱。与此同时，地区之间的外贸经营分工趋同，具有明显的反专业化分工趋
向，没有形成独特的有内在联系的多样化经营领域。
　针对工贸脱节的问题，学界相当一致地提出工贸结合的方向。实践中均
有综合商社试点和工业企业自营进出口操作。多数人士认为国有外经贸企业
的出路是综合商社和外贸代理制，我们认为，国有外经贸企业的改革随着收
购制向代理制的过渡只能走向工贸结合，但问题绝不能简单化、片面化，否
则不仅事与愿违，而且会给外贸事业带来损失。
　我们知道，出口商品结构的升级是高度化和高技术、高附加值化，因此
在国内市场环境走向买方市场的情况下，我国的中上游国有大型工业企业和
下游的加工工业企业向国际市场扩张，出口资本、半资本密集型产品，应是
三五年之内的迫切任务。这些产品的出口不同于纺织服装等标准化产品，它
必须配备适当的销售渠道和售后服务渠道，并在一定程度上实行灵活的融资
策略。中上游工业企业如何在短时间内打开国际市场关系到我国出口商品结
构转移能否顺利实现。一般来说工业企业获得进出口权后，由于早年外经贸
企业的高额利润，会使工业企业产生错觉，乐观估计国际市场和自己的竞争
能力，对其高风险、高成本和失败损失估计不足，有强烈的自营出口冲动和
海外大肆设立营业网点冲动。由于它们缺乏经验、人才和网络，操作难度大
。
　另一方面，国有外经贸企业目前面临一个改革与重组时期，从微观层次
上应该经历一个行政垄断、到行政分权和经济分权，再到经济集中的过程，
即以大企业的多样规模化经营和小企业的专业化、灵活化经营相结合的外经
贸企业具有国际竞争力。国有外经贸企业的规模经营面临一个以贸易为龙头
或以工业为龙头的二难选择，这两个方向理论和政策上似乎不存在矛盾。但
在实际操作上，却有相当大的矛盾，因为其中涉及到中国的体制性和结构性
因素。综合商社的道路更多体现了外经贸企业的利益，大型外经贸企业希望
以自己为主导，但因条块利益分割，进展并不顺利，试点外经贸企业的微小
力量难以冲破强大部门力量的阻碍，功能综合化难以形成，所以工贸结合解
决出口商品结构不合理的难点或核心就是工业企业和外经贸企业争夺控制权
的问题。
　从理论上说，企业的产生是市场交易成本与生产组织成本比较的结果，
生产组织成本（P）主要是指社会基本经济单位在组织生产时为各种生产投入
要素支付的费用。什么是市场交易成本（T）呢？按照罗纳德·科斯的观点，
人们为了进行市场交易，必须首先发现交易对象并且以恰当的方式告诉他人
进行市场交易的愿望和方式，必须通过谈判缔结契约，必须采取措施督促契
约的严格履行，所有这些活动都必须花费一定的成本，这就是市场交易成本
。在市场经济存在的前提下，只要T＜P，无论是扩大原有企业的边界还是组
织新的企业进行经营都是有利可图的，其结果必然是促成了市场交易成本的
上升，企业与市场的边界在T＝P的那一点上稳定下来。这时许多人选择通过
市场获得商品供给，从而产生了针对这种产品的特定市场需求，在这一市场
需求足以支持一个独立生产者专门从事该产品生产的情况下，一部分原先由
各家分别承担一些生产职能分化出来，个别消费者的分散职能集中而成为这
个独立的专业化生产者的社会职能，企业由此产生。上述理论分析工业企业
与外经贸企业的结合问题也是适当的，但须放在不完全竞争国际市场和存在

规模经济的新贸易理论的框架下。因为它更符合现实国际市场，不完全竞争
的国际市场一方面掩盖了由比较优势决定的国际贸易基因，另一方面又以规
模经济的形式开辟了国际贸易利益的另一源泉即规模报酬递增。
　所以，现阶段只考虑外经贸企业的利益、或者只考虑工业企业的利益，
将两者截然分开，可能都缺乏实际的可操作性。要推动外经贸企业与生产企
业的联合，就必须比较生产组织成本（P）和市场交易成本（T），从而具体
决定国有外经贸企业的改革定位。
　国有外经贸企业的改革定位
　第一，在规模经济不显著的产业，如农业、一般日用品制造业中，云集
着大量的中小企业，这些中小型工业企业一般不具备独立开展国际贸易的经
济实力和管理经验，只能在很大程度上仰赖富有对外贸易知识和技能，拥有
一定国际营销渠道和国际信誉的大型外经贸企业。这样国有大型外经贸企业
联合中小工业企业组成以贸易为龙头的企业集团，其组织形式向综合商社演
变。除原有的进出口贸易外，国有外经贸企业应运用国际市场信息灵的优势
，制订产品升级和新型产品开发的决策，同时充分运用国际贸易技术外溢效
应，实现技贸工联动，以“干中学”方式引进国际先进技术，将技术视为内
生变量，提高要素生产率，或一定的产品使用更少的资源，以优化我国出口
商品结构。
　第二，在规模经济较显著的产业，如重化工业、机械制造业中，存在着
少数大型工业企业和众多为大企业配套生产的中小企业，这些大型工业企业
自身就有比较雄厚的经济实力和较强的经营管理能力，而且其产品的技术含
量一般较大，需要向用户提供一整套售后服务。在产权交易和兼并规范化之
后，工业企业应兼并和收购外经贸企业，而避开行业转换壁垒，使国有外经
贸企业的传统身份发生变迁，最终成为工业企业的一个国际部或子企业，从
而为工业企业开拓国际市场提供人力、经验、关系网络等方面的支持，使工
业企业的自营进出口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国际化水平，降低交易费用。其
组织形式是逐步发展成为有实力的跨国公司，从而产业结构调整与出口商品
结构优化互动。
　第三，随着外贸体制改革的深化和外贸经营权由审批制向登记制过渡，
对一部分国有外经贸企业可以放开经营控制权。在市场竞争的自发力量下，
国有外经贸企业改革定位于机动、灵便的专业外贸代理公司，我国有各类工
业企业798．62万家，对专业外贸代理公司来说，与这类企业建立稳固的代理
关系，帮助它们的产品进入国际市场的发展潜力是很大的。专业外贸代理公
司的改革方向应是以内部职工持股为主体的有限责任公司，专业外贸代理公
司之所以能够获得职工持股独家试点的优势，是与中小外经贸企业的特点分
不开的。相比之下，中小外经贸企业一般固定资产较少，流动资产所占比重
较大，人才的作用非常重要。近年来，中小外经贸企业人才流往外资企业或
自立门户的现象十分普遍，“跳槽”的又大多是单位的业务骨干。这是近年
来中小外经贸企业效益滑坡的一个重要原因。
　中小外经贸企业内部职工持股的好处包括以下几方面：1．投资主体由过
去的单一国有转向多元化，公司的法人治理结构日益完善，内部管理走上正
规，职工的积极性也被调动起来，主动面向市场，竞争意识大大加强，有利
于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2．职工股不规定固定的股息，把职工的个人利益与
企业紧紧栓在一起，起到了股股联心、增强凝聚力的作用。3．职工入股可以
将按劳分配和按生产要素分配结合起来，使职工的收入来源趋于多元化，同
时也有利于社会保障的完善。中小外经贸企业定位于专业外贸代理公司集中
于某一专业的产品领域，扩张营销网络，建立健全国内国外双向代理职能，
通过纵向贸贸联合，达到在该业务领域的垄断，形成垄断优势，在对外贸易
中发挥拾遗补缺的作用。
　总之，理清国有外经贸企业改革定位，分类指导，避免改革进程中的单
一化倾向和企业之间业务经营的重复建设，尽快整合以进入国际市场，应该
提到日程上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