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制造业不会转移回到发达的工业化国家。不过,中国劳动力成本的变化也说明,中国制造业在攀升价值链的过程中,将越来越遭遇与发达国家的直接竞争。因此,所谓保持制造业竞争力的命题,实际上等同于能否在更高的价值链上获得竞争力。这种新的竞争力更取决于劳动力质量或人力资本。
中国于2004年出现“用工荒”和工资上涨之后,预计在2013年到达劳动年龄人口停止增长、人口抚养比停止下降的人口红利转折点,劳动力无限供给的特征趋于消失。与此同时,许多其他发展中国家的人口转变落后于中国,要经历劳动年龄人口继续增长的过程。如果这些国家潜在的人口红利可以转化为丰富而廉价的劳动力资源,就具备承接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的条件。
中国制造具有绝对优势
被认为具有经济增长潜力并且与人口红利相关的“新钻11国”,分别是韩国、印度尼西亚、墨西哥、巴基斯坦、菲律宾、孟加拉国、尼日利亚、伊朗、越南、土耳其、埃及,加上印度是12国。2010年,与这12国比较,15~64岁劳动年龄人口总量中,中国占到了38%的绝对多数比重。如果不包含印度这个世界第二人口大国的话,中国在全部劳动年龄人口中的比重更高达55%。即使到2020年,中国劳动年龄人口比重高于许多国家。这就决定了这些国家替代中国成为世界制造业中心的可能性并不大。
印度有效劳动力供给不充足。即使中国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一个较小比例转移到某个或某些国家,都会引起相关国家劳动力需求的强劲提高,以致劳动力供给不足,进而因工资上涨而降低其竞争力。近年,在一些尝试承接中国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国家,劳动力短缺和工资上涨趋势十分明显。以印度为例,虽然该国人口规模和劳动年龄人口规模都十分庞大,但是由于劳动者受教育程度低,2010年25岁以上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只有4.4年,很多人并不能胜任岗位的要求。因此,实际上印度的有效劳动力供给并不充足。由此可以解释印度工资上涨幅度连续10年居于亚洲各国之首。
关键看劳动者素质与价值链分工是否合理。劳动力供给不仅要看绝对数量和相对数量,还要看劳动者的技能是否符合岗位的要求。就是说,劳动力数量与人力资本共同决定着制造业的竞争力。以25岁以上人口人均受教育年限来比较,中国与11个国家(不含印度)比较,只有墨西哥和菲律宾的受教育年限高于中国,大约高13~14个月。而更多的国家在人均受教育年限上大大低于中国,如孟加拉国比中国低33个月。如果我们计算25岁及以上人口总量和人均受教育年限的乘积,作为一个国家的人力资本总量的话,则2010年中国在这12个国家中所占比重超过50%。
中国人力资本总量仍有巨大优势
根据预测,2020年中国25岁及以上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达到8.63年,届时中国人力资本总量仍将占全部12个国家总量的45%。这个预测有两个含义:其一,今后10年中国人力资本总量仍将保持巨大优势。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的一定份额会转移到其他发展中国家,但是,中国作为这类产品制造者的地位不可能完全被替代,甚至不可能在很大程度上被替代;其二,中国保持制造业大国地位的关键,是人力资本积累或教育发展的速度和质量。人口转变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第一次人口红利终究要消失,但是劳动力素质可以加快提高,第二次人口红利可以是无限量的。在人口红利总体而言即将消失的同时,中西部地区尚有潜力可以挖掘。从趋势上看,未来沿海地区的工资上涨速度将快于中西部地区。
上海WTO事务咨询中心王新奎:
全球化将更加注重成本与效率
在过去的20年中,全球化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其一,上世纪90年代苏联解体,几乎所有原经互会国家和实行苏联集中计划经济体制的国家被卷入到西方发达国家主导的经济全球化过程中;其二,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以2001年入世为标志,中国作为一个已经迈上工业化道路的超大型发展中经济体全面融入全球经济;其三,本次全球金融危机以后,中国的经济增长模式迅速在全球范围内扩散和被复制。
现阶段,资源短缺正成为影响经济全球化发展趋势的基本因素。
它主要表现在:第一,劳动力资源不稳定,发达国家和部分新兴国家劳动力增长趋缓,老龄化明显,新增劳动力大部分来自于生产力低下的最不发达地区;发展中国家城市化失控导致劳动力市场供给极度不稳定;第二,能源价格上升、陆上化石能源储量枯竭、非常规化石能源开采成本高昂、可再生能源商业性应用前景不明朗;第三,环境承受能力到达极限、水资源危机日益逼近、温室气体排放量有增无减、环境赤字使增长的成本超过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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