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河北两省今年将皮棉、棉纱纳入农产品增值税进项税额核定扣除试点,这让长期受“高征低扣”问题困扰的棉纺织企业看到了一线曙光。但是由于计算方法复杂,具体的调整效果还需要企业按新规交税后才能知晓。中国棉纺织协会副会长、湖南东信集团董事长高骅表示,安徽、河北两省的试点给长期处于寒冬的棉纺织业带来了一丝春意,但棉纺织业的困局远不止这些,要走出困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棉花之痛
“我们一直在为原料付出高昂的成本”
湖南东信集团是国家工信部和湖南省新型工业化重点调度的大型纺织企业,湖南纺织龙头,拥有50万纱绽,5000头汽流纺和5000台织布机的规模,有员工8000人,年用棉量达10万吨。近几年来,随着原料成本、人工成本、不合理税赋以及各种收费的不断上升,企业已处于微利经营状态,特别是作为用棉大户,棉花成本已压得企业透不过气来。据高骅介绍,目前,东信集团用棉量已压缩了40%,转用新型纤维,但棉花成本的压力仍然很大。
棉价的波动与国内外价差是牵动纺织企业生死存亡的一根最敏感的神经。高骅认为,表面看,大起大落的棉价是造成企业成本高、接单难的主要原因,而追根溯源,造成行业长期困扰的却是棉花进口配额制、征收高额滑准税、进销项税高征低扣等政策,导致企业无法公平参与国际竞争。当国际棉价高于国内时,进口棉花便贵上加贵,当国际棉价低于国内时,进口棉则由贱变贵。在2012年最极端的情况下,中国纺织业是以比竞争对手每吨高出7128元的用棉成本来参与国际竞争的。当前,棉价的异常波动可能过去,可国内棉价远高于国际棉价的现实却长期存在,企业一直在为原料付出高昂的成本。
高骅说:“配额制、滑准税妨碍了纺织企业利用市场手段进行资源配置,造成了中国纺织企业成本畸高。事实上棉价高还不是关键性问题,关键是棉价差,国内外棉花高价差会要了纺织企业的命。目前在国际市场上,中国制造的纯棉40支以下的纱已无竞争力。丧失40支以下的纱线市场,意味着中国棉纺业在国际市场的溃败。我们东信40支以下的纱线市场都被印巴和东南亚国家的企业抢走了。”
面对居高不下的棉价差,中国企业不能自主利用海外原材料市场来“削峰填谷”。按照世贸协定,我国每年配额进口89.3万吨棉花,实施1%的优惠关税;但配额以外的进口棉花征收5%~40%的滑准税。滑准税的征收,相当于为进口棉价设置了底限,其目的在于减少进口棉对国内棉花市场的冲击。但是由于进口配额远远小于需求,分不到配额或配额过低的企业即便进口棉花,也面临不公平竞争而得不到实惠。
高骅说:“目前,我们正以高于对手三分之一的原料成本参与国际竞争,这是靠技术创新、效率提升都难以消化的成本。我认为保护农业不应以牺牲工业的国际竞争力为代价。如果纺织企业倒闭了,那全国的棉农和300多万纺织工人怎么办,社会还有何稳定可言?因此,我们渴望国家及早出台相关政策,保障我国纺织业参与国际竞争的起点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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